沒幾分鐘，目的地就到了，顧正心感覺自個兒的體驗非常良好，除了有點手腳發軟之外。

不過，此時此刻的顧正心，眼中已經有了一種特別的光彩——背負長劍，禦劍而行，行俠仗義，俠肝義膽……

哪個男兒沒有一個武俠夢？為何金庸和古龍等大師的小說經久不衰，被奉為經典？

意義想來也就是如此吧。

“這就到了？”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讓問星劍載你在天上飛到我辦完事情。”

“呃，那還是不了。”

做為一個幹正事的，顧正心表示還是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嘛……雖說如此，最近一個合適的時辰，還需要等兩個小時，要不你……”

“不了，”顧正心說，“自己禦劍飛行，那才有意思。”

“確實。”

為了照顧還是凡人一個的顧正心，竹子煙在半路上已經敲掉了問星劍各種想要在空中表演高難度動作的傾向，後者若非性格不像回天斧那般幼稚，早就嚶嚶嚶了。

既然決定等待，兩人便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待著。

“無煙前輩，你說過，事情當交由地府處理。”

“我確實這麽說過。”

“那……現在……”

“沒這麽快吧，”竹子煙說，“目前還是正氣道盟的人在做先遣任務。”

“不是說要交給地府處理嘛？”

“確切來說，是在地府派人接手之前，正氣道盟會先代為處理。”

“唔……”

顧正心本能的感覺到水很深。

正氣道盟雖然沒有正式的派出執法者處理這起事件，但這次的事情，畢竟是與遠古邪魔相關——雖然很可能僅僅只是一介化身，但是，固有的警惕讓其發布了危險等級乙的委托，誠招散修或者宗門內的好事之徒前去一探究竟。

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已經有不少修真者進去了……

因果線在這個瞬間張牙舞爪，幻化虛線無數。

竹子煙不得不暫時停下法術的學習，梳理著因果線，畢竟，這也是要花不少精力和時間的，所以她也沒法什麽事情都理順得一清二楚。

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錯綜覆雜，時刻變化無定。

這就是當一定數量的修真者聚集起來之後，因果線呈現出的狀態。

由此，竹子煙認為，一旦成為修真者，其實就算是半步跨出“命中註定”這幾個字了，雖然，就算到了反虛玄皇，也不過只有一點點腳尖……

——原來如此，如果下一次時點她沒有去黑市的話，那麽那些散修會多掛將近一半的人數。

進一步梳理，黑市的因果線就更加覆雜了，因為最近出入黑市的人有很多，而且，其中一條……

是雪心雲的。

“南宗門的公子，據說鎖神遺跡之後不久就略有感悟，晉升金丹了，但……何必來冒這個險呢？”

不，再往前梳理一番雪心雲的因果線，竹子煙發現了一件震驚的事情——這玩意，居然延伸到了市立圖書館內？

再再進一步梳理……最後居然通向了旅殼真人的禁閉室？？

說到這個，竹子煙很快想起來了，旅殼真人確實在談話的尾聲，提到過有一名道友的“刑期”滿了。

臥槽，難道就是雪心雲？

當時雪心雲就在其中一間禁閉室內，自己離他最近只有幾米的距離？

這樣一想，果然……

緣，妙不可言吶。

至於黑市內部的情況……她看到了一些很古怪的因果線，解析出來的玩意感覺完全不是黑市應該有的東西，目前黑人問號中。

兩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顧正心有些緊張。

竹子煙拿出從自家無憂師兄水心遠那邊順來的羅盤（聽說死貴死貴的，有價無市原料據說是這屆天道誕生之時，親手種下的樹苗），算了一下。

“這邊，從現在起，離我不要超過三個身位，否則後果自負。”

顧正心連忙點頭。

鄰市據說在二十多年前，進行過多次喪心病狂的道路擴建和建築物改建，自那之後，城市裏就多了很多四通八達的小巷子和無人問津的旮旯角落，據說，每個旮旯都是一名流浪漢的住所和固有領土。

敢膽侵犯者，雖遠必誅！

呃，這個“遠”大概到三條街之外的距離，大概。

被簇擁在鋼鐵叢林之中，擡頭除了最中央是天空，其餘都是沒有生氣的水泥墻面，地面上是各種天曉得什麽東西腐化成的塵土，偶爾一陣風吹過，還有天曉得是幾年前的廣告殘片飛過。

除此之外，最多的就是人們堆砌在這裏的廢品——自從垃圾分類，還有各家各戶必須使用印制自家獨有標碼的垃圾袋後，進一步出臺了環保法律，一些不可回收利用，或者很難回收利用的垃圾，所有人必須繳納一批“處理費”才能將這些垃圾合法丟棄。

雖然也不值幾個錢，但還是有人為了節省那十來塊錢，將廢品丟棄到這裏。

簡直就像是……

“這裏的巷道錯綜覆雜，巧合的形成了天方百步陣——一種依靠迷宮般的陣型和行走來完成的陣法的統稱，是一個很大的分類，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黑市才會在漫長的漂泊中到達這裏。”

顧正心聽得很認真——但是他發現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但是連起來的意思就不大懂了。

“呃……”

“黑市，其實就像是個沒有地基的房子，而這天方百步陣，就是地基，同時也是大門，支撐起了整個黑市，使之免於泯滅，這樣說你可以理解了？”

“一半一半吧。”

繞老繞去的，顧正心已經暈乎了，現在讓他回頭，那他也只能看運氣出去了，不過，看竹子煙一直胸有成竹，仿佛迷路根本不存在一樣……

“開了心竅之後，能提高智力？”

“嗯……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確實，反射神經、計算能力和思維活躍度等得到了大幅的強化，用人類的智商測試，確實會讓結果出現大幅的提升，但【本質】沒有變。”

“本質？”

“對，只要一路修行，你也遲早會明白。”

已經兜兜轉轉了幾分鐘還沒進去了，什麽東北望三四步，西南一步一厘，倒走八步啥的，花樣繁多。

多到顧正心得出了兩個結論：

1、安然那幾個初中生，絕無可能完成如此覆雜【開鎖】儀式。

2、無煙前輩自然不用擔心迷路的問題，因為她會禦劍飛行。

第二個貌似是個沒啥營養的結論。

將第一個結論與竹子煙提了一下，後者一臉理所當然：“別說他們能不能記住，怎麽可能把鬼市的進入方法，自己所在的據點透露給那五人呢，地點沒錯都算是良心了。”

“呃……”

“那幾個家夥，忠誠度實際上是零吧？所以其實我重新規劃一遍步法來著。”

顧正心再度覺得，這話說很有道理，他完全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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